觀音神龕(高偉樂街)

觀音神龕(高偉樂街)
四面佛在一九八零年代初從泰國駕臨澳門街。早在一九八八年之前,高偉樂街愛都酒店角落已供奉四面佛像。那時候的新花園夜總會、愛麗歌舞廳曾聘請過大量泰籍員工,後來群聚於附近的荷蘭園二馬路。由是觀之,高偉樂街四面佛曾分擔着寄寓澳門的泰人鄉愁。神龕後來吸引大量中國神佛棲居,修成土長仙佛與泰式佛國共融的勝境。四面佛八面玲瓏,一九八四年升座於氹仔賽馬會旁,應接有緣之人。兩年後又在菩提禪院廣施法雨。無論坐鎮國際中心,抑或混入平凡的高偉樂街,靈驗是廣受膜拜的第一義,畢竟渡人總也不能執迷形相。

泰澳交往亦從不拘泥於形式和繩規。葡萄牙人與泰國人交往先於澳門人,一五一八年已簽訂首份《葡萄牙與暹邏友好通商條約》,葡屬馬六甲依賴暹邏糧食亦與後來澳門背靠中國的模式相似,亦因此葡國勢力在泰國恰如在澳門應對中國,從沒越過暹邏王容許的權力界限,故能遊刃於東南亞衰榮跌宕的王國政治史中。不過,兩地真正的文化交流使者是入鄉隨俗的“土生”泰國葡人,就如馬丁·阿豐索·德·梅洛·德·卡斯特羅一五六五年信函所報道:“你知道嗎,在中國、碧貢、孟加拉、奧里沙和暹邏,二千多人不再為陛下服務,他們在印度和許多其他地方失去一切維生所需,也得不到總督的關心,結果他們與摩爾人一起並成為摩爾人”。同樣,與暹邏人生活就成為“泰國人”,他們頻繁地變換身份,部分人在葡屬馬六甲失陷後散落至澳門、帝汶和暹邏,又變成當地居民。

馬六甲失陷後土生葡人繼續與泰國交流,貿易鮮少間斷,十八世紀初更曾乘清朝海禁而躍升為中泰貿易的壟斷中間商。期間,大約四百名信仰天主教的泰族人和葡萄牙人後裔在天主教神父的組織下,協助華裔泰王達信大帝驅逐緬甸,戰後紛紛在宮庭任職,更獲賜封土地,建造糅合泰式斜木屋頂廟宇格局和歐洲裝飾的吞武里聖十字教堂,然後迎接泰王破格駕臨。由此可見,高層次的文化交流可率先打破族裔界限;歸屬化和本地化怎需劃分泰國葡僑?前來傳教的法國神父見證道:“你不需要懂葡萄牙語。因為幾乎每個人都懂泰語,很快每個人都會明白,我們用泰語教授所有教義,孩子們學習泰語以學習教義……”反正,湄公河與珠江口所兜出的一瓢活水最終都匯於汪洋,普天之下的寬廣土地本來就是四海之內人們的家鄉。

高偉樂街四周,戶戶炊煙都蒸煮茉莉香米,用胡椒和泰椒入饌。街末神龕緲緲香飄,串串黃花。絲絲縷縷間何分中泰呢?四面佛神龕連年獲善信添置神像後早呈現百千佛相。政府二零二二年與坊會共識遷移神龕後改奉土地神,我恍然萬物歸於土的道理竟也適用於諸神世界。四面佛代表的慈、悲、喜、捨和民俗企望的事業、愛情、健康、幸福在土地公身上同樣是有機地結合,走人民期許之路……

“天國來臨了!”
“何在?”
“在心中。”
“咁鬼禪!”
“天下一禪床!睡一覺,壓力鬆。四面神,土地公,玉帝、菩薩送涼風。”
“四海一家唐太宗!哈哈……”

沒有留言 :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