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公(新圍)

土地公(新圍)
新圍之於圍外縱橫交錯的叢慶坊道路網,猶如洞穿核心而又單頭獨行的存在。沒想到的是新圍不新,於一八六九年已列入官方文件,相比號稱光緒九年開街的叢慶坊早了三十多年。想當年新圍和叢慶四街皆繁華漁市,民生熙攘景象,可以思古一番。

民國初年,新圍入口有唐樓宅院興辦打着“來順轎行”旗號的賭坊;前院租轎,後院開賭,堪稱賭場開辦“發財巴”的本地原形。賭坊主人的超現實運氣除讓他縱橫賭枱輸少贏多外,更在抬轎時意外邂逅身懷巨款的落難姑娘,生意與婚姻左右逢源。諸事皆順的發跡史吸引無數爛賭鬼甘心奉獻錢財踏上“我霉還是你好彩”的命途,直至滿盤落索才認清賭博“零和遊戲”的本質——沒有賭客的不幸,何以造就主人家獨攬財富?

福德祠(沙梨頭南街)

筷子基永和堂花炮會土地公
改革開放前的筷子基棚屋區望着灼膚熔骨的中華大地,無疑是向狂飆濁水之中的同胞招手。棚屋、木屋、平民屋形象化地展現上岸、上崗、上證件等可望可即的生活願境,所以無產階級搏命渡海而來。筷子基頭和基尾的土地公正正與他們相識於這段近代最荒亂的日子──雨打風吹,命運如日月飛砂流走於指隙,變故隨曝曬冷月交替壓頂,甚至墮地所揚起的風塵都飄不入旁觀者慣見之眼。反正鄉間連祖墓碑石都給拔起作建材、加入到革命洪流了,眼前人世成敗到天堂再秤好了──唯有堅穩的土地托着赤腳挺立,讓人們尚可振臂問天之“何其麻木”!袖手下慘淡的現實,只可與蒙頭垢面的土地公公相惜浴塵。還有甚麼浪漫得過空腹斷腸時仍用一枝香換回的霧香和火星?心底喃喃撥開憂柴憂米的烏雲,讓飄渺香煙多一絲本能上的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