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石敢當(小新巷)

泰山石敢當(小新巷)
《大學》教誨:“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世間萬物從來更新無間,亦如小新巷,巷雖小而幾度“翻新”,值得探索。

一九五零年代,小新巷緊靠營地大街處,無牌小販與巷口祥安、美華文具等店一起,以輕廉小物倒賣荏苒光蔭。然而安樂易逝,小販們蹲痞街角背承筐籮時,眼角總掛在巷口,見稽查光影即四散逃竄。甚如祥安紙料店裏某夥記時常呆望鋪外,坊眾盛傳苦籌禮金無算,畏懼女家催婚。這些瑣事縮微於舊報紙中,若說屬新事或新聞,不如視作眾生千難百難,只道生活艱難。報道出來互憐互惜也互得安慰,也就難怪人人企盼心中有石敢當一樣的生命砥柱,貴在明顯單純。

泰山石敢當(賣草地街)

泰山石敢當(賣草地街)
高尾街在賣草地街和草堆街交界,是一九七零至八零年代路人皆知的“女人街”。鮮生果蔬、吸涎小吃、斑斕衣裳,勾破路人慳囊,挫敗“空手道”高手。日間,車水馬龍;晚上,紅藍綠女;朝九晚九,難數人頭;十一、二點後,才“還靜於民”。這一片喧盛景象,維持着賣草地街和草堆街初創草料市場時的“草根”遺風,亦算是為我們這一代好古而不敏求的文遺小子,為女媧廟前七姐誕盛況作當代的詮釋。

二戰前後乞巧節,高尾街區商戶、攤檔照例加售果品、梳篦、針綫、水粉胭脂、香燭、七姐盆……等七夕祭品,當天“女人街”來客,無論良家婦女還是青樓阿姑,她們都把芳心託付於針黹香花,有求於鵲橋邊上的“執手相看淚眼”。從來七姐都法力闕如,但一夕綿綿卻讓女流之輩鼎鑊如飴,甘心死心,抵命以赴。妝容緣情定,攜手到黃泉,在所不惜。無怪乎妙齡高齡,閨秀碧玉,倚窗芳菲,一生寃苦渡鵲橋,是其最大“野心”。是故七夕前後,奔赴女媧廟默祈“辭仙”下凡的激情,連石敢當也為之驚心。